把“经济学家”和“教育学家”这两个名词并列,不知道大家会作何联想,这里面充满着张力,有广阔的想象空间,各人可以作出不同的阐述。有的人会说,经济学家总是指向现实,比较实际,教育学家总是指向未来,比较理想;有的人会说,经济学家能言善辩,教育学家则相对木讷。然而在2012年宝钢优秀教师特等奖提名人、经贸学院院长张亚斌这里,他的经济学和教育学,却融合得恰到好处。如果用一句话来作结,那就是探求经济学里的育人之道。
求解人生的“效用函数”
效用函数,指的是消费者在消费中所获得的效用与所消费的商品组合之间数量关系的函数,被用以衡量消费者从消费既定的商品组合中所获得满足的程度。在张亚斌的课上,效用函数的外延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他说,每个人都在追求个人效应的最大化,雷锋也不例外。只不过雷锋的个人效用函数与一般人不同而已。在预算约束条件下,有人愿意买书,有人愿意买酒,有人偏好自己消费,有人乐意帮助别人。世界观与价值观并不抽象,具体化在每一个人的效用函数中。盲目追求物质享受的步履受边际效应递减规律的制约变得凝重而迷茫。炫富只是金钱拜物教、人的异化及内心空虚的外在表现。只有重构个人效用函数,才能实现自己的升华。这就是张亚斌课程的一大特点——用专业知识来阐释人生观、价值观和为人处世的道理,将教书与育人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在这里,他毕生所学的经济学成了鲜活的育人载体,而潜移默化中的德育,也教会了学生一个真正经济学人的价值内涵。
其实,张亚斌也在求解自己人生的效用函数。他本有多次机会去从政或经商,到距离权力与财富很近的地方。但他却异常淡定地坚守在教学第一线。他说他喜欢学校,热爱教育,与学生们在一起感到轻松和快乐……也许,他一直在求解自己人生的效用函数,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幸福。
课堂教学中的“博弈论”
课堂教学,可看作一种师生“博弈”。张亚斌语出惊人。老师敷衍学生,学生就会敷衍老师。学生的个体差异很大,性格与认识心理不同,我们要搞好教学,就必须了解学生,真正做到因“材”施教与因“才”施教。不了解学生,按照一个固定的模板搞“填鸭式”教学,必然会因信息不对称而扼杀学生的好奇心与上进心,课堂上的师生关系也可能演变成猫与老鼠的关系。
张亚斌的第一堂课,往往是进行一次问卷调查,寻求学生对课程设置的意见,并了解学生的兴趣和求知需求等。他的课堂,学生的参与度非常高。他通常先提出一个重要的现实问题或典型案例,引导学生思考,然后再引入相关理论及方法的讲授。在教学中引导学生自行查找资料或展开讨论,根据情况分组完成Presentation。他的课,很好请假。请假原因可以是“这一部分内容我有自己更好的学习方式”。但请假报告须加一个附件,在附件中须详细说明自己的学习内容、学习方式及接受检查的形式。
学生考评中的“激励相容”
“我最喜欢上本科生的课,因为他们求知欲很高,我们的学生十分优秀,悟性很高。”喜欢给本科生授课的张亚斌,在大学老师群里多少显得有点另类。学生的活跃让他欢喜,但如何给每一个“活跃分子”做出切合实际的考评,却让他摸索了好一会儿。
这时,他想到了激励相容理论。在市场经济中,每个理性经济人都会有自利的一面,按自利的规则行为行动;如果能有一种制度安排,使行为人追求个人利益的行为,正好与实现集体价值最大化的目标相吻合,这一制度安排,就是“激励相容”。基于此,张亚斌设计了这样的制度安排:“六统一学习评价体系”,即知识评价与能力评价统一,理论教学与实验实习统一,期末考试与平时成绩统一,老师评价与自我评价同意,学校评价与社会评价同意,书面考评与其他形式考评统一。
比如说,老师评价与学生自我评价相结合,就是老师先制定评分细则,然后老师与全班所有同学共同对某一学生的学习情况打分,老师分与所有学生的加权平均分各占50%。张亚斌说,他开始担心学生评分会不认真,会打人情分,但结果完全出乎意料,大学生非常认真,甚至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数。张亚斌感慨地说,千万不要低估了我们的学生,只要引导得法,他们会创造出我们意想不致的奇迹。